11/13/2014

[特殊傳說/冰漾]開房間(5)

  文章搬遷。
  

  
  
  
  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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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『你騙我。』
  
  這是那個靈離開我的身體後所說的第一句話,誰騙了誰?
  
  『你騙我說要滿足我,』他用冷冷的語調重複說著,『你和他一樣都在欺騙我。』
  
  「我從頭到尾可沒說過半句會滿足你的承諾。」學長也冷冷地用在我聽來比較像藉口的話回應他,接著紅眼衝我又是一瞪,對不起是我腦誤,請您繼續。「再者,每個人對滿足的定義都不太一樣,這就是我的解釋。」
  
  ……果然是在找藉口……
  
  『你!……』大概完全找不到反駁的餘地,靈只能憤恨地怒目以對,雙眼隱約泛著淚光。
  
  不會是這樣就要哭了吧,真的假的?
  
  「你愛的並不是我,又何需我的安慰?」難得會好聲好氣的學長用溫和到見鬼的眼神看著他,「不過我也得感謝你就是了。」
  
  聞言,原本可能是準備以淚洗面的靈先是愣了一愣,緊接著破涕為笑,而且是吃吃笑,像是女學生在竊笑那種。
  
  是說學長在感謝什麼啊!不是我要吐槽,是這句話真的很謎,今天晚上除了帶來衰運以外這個靈有給你什麼好處是不是!還有那邊的靈,你在笑什麼鬼?
  
  『原來如此。』靈用曖昧的目光看了我一眼,那到底是什麼意思……『但是除此之外,我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,我已經……殺人了。』肩膀垮了下來,哀傷的表情又回到他的臉上,還參雜了少許的困惑。
  
  已經殺人了,沒辦法回頭、也沒辦法彌補以往的過錯了,無論如何,那些已逝的生命再也無法歸來。以前有聽別人說過,被某些理由沖昏神志的魂魄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,這麼看來眼前這位靈似乎是找回了屬於自己的心。
  
  他正在逐漸恢復應有的感情,生前身為人所擁有的。
  
  先將我安置在床上後,學長抽出一張符緩緩地走向靈,「你所該做的既不是報仇、也不是殺人,而是盡早安息,這樣才不會辜負那些愛你的人,也才對得起被你傷害的人。」雖然他的聲音依舊冷淡,但我感覺得到他是真的在好意勸說著,「至於拋棄你的,沒有價值讓你做到這種地步,一切就看你怎麼選擇。」
  
  學長把白色的符紙放在靈的面前,靜靜地等待。
  
 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掉,我們三人(兩人一靈)都一語不發。
  
  其實聽到學長說出愛這個字的時候我整個身體忍不住抖了很大一下,殺人兔也會用這樣的勸慰方式,黑袍的思維果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。當然這只是題外話,而且我再想下去鐵定小命不保,所以言歸正傳。
  
  良久,靈看起來是下定了決心。『請你,讓我進入地獄吧。』他的眼中只有堅定,除此之外無他作想。
  
  「你確定?地獄並不是個好混的地方,就算是這樣你也要去?」皺著眉頭,學長感覺不怎麼贊同靈的決定。
  
  『嗯、因為我犯錯了,這是應得的懲罰。』靈點點頭算是應答。
  
  「我明白了。」反手取出另一張紅色的、帶有不明壓迫感的詭異符紙,學長對著靈直接唸出一串咒文,應該是我聽不懂的語言,但我卻能夠了解其中的涵義。
  
  「對了,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?」在靈完全被光芒包圍以前,我突然想到自己還不曉得對方的名字。
  
  根本沒料到我會這麼問的靈略為瞠大他好看的眼睛,然後笑笑地開口,『謝謝你,褚冥漾。我的名字是……』
  
  過了三秒鐘,房間裡只剩下學長和我,剛才還在我們面前的靈已經消失了。隱約還能聽到陣陣餘音,那是他臨走之前留下來的話語,一個獨特的名字。
  
  我不明白為何他要向我道謝,基本上我應該是沒有做什麼足以讓他含笑道謝的事情才對。
  
  「因為你在他消逝於世間之前留下了他的名字。」一旁的學長緩緩解釋。
  
  
  
  「留下名字、想起名字,這對許多靈來講是求之不得的事情,」收起沒有使用到的符紙,學長走向我這裡,走路的聲音依舊很像鬼在滑動--也就是沒聲音,「不想死無全屍就給我停止你的腦殘。褚,你只要套用以前曾經看過的任何故事情節,小說、漫畫、電視等都行,應該就能了解從世界上蒸發、甚至完全被世人遺忘是多麼恐怖的事情,什麼也沒有留下。」
  
  原來是這樣啊,這麼說來的確會很難受。
  
  被以前那些同學忘記也就算了,反正像何政那樣的朋友不認識也罷。但若說被現在身邊的人遺忘的話,可能我會沒辦法接受這種事情。
  
  我不禁忍不住開始思考著,如果--只是如果、打個比方--如果以後學長畢業了、或者我們彼此的生活不再有任何交集,那學長是不是也會忘記我?因為對學長而言我的存在與否對他的影響並不大,那麼、是不是也會就這樣逐漸淡忘?
  
  想到這裡時我下意識地看向學長,正巧對上了他那雙赤紅的眼,剛才我所想的事情一定都被他聽進去了。
  
  學長沒有說話,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。
  
  你會忘記我嗎?
  
  這樣問怪尷尬的。而且到時候回答我的搞不好是一雙飛過來的拖鞋或什麼武器。
  
  我們的視線仍然對在一起,平時我應該會馬上就別開才對,今天卻被學長的漂亮眼睛給吸引住,完全無法轉動我的頸子。那眼睛好像是想說些什麼,卻又選擇沉默。
  
  奇怪的是學長居然沒有放出殺人光波,感覺好新鮮。
  
  「你當真以為我很喜歡跟你抬槓是吧。」終於從面癱中解放出來,學長的表情看似生氣又帶點無奈。其實我真的以為學長很愛生氣,而且那不叫抬槓、叫做虐待……「要不是你老想些怪東西我才懶得動手!」又是憤恨一瞪,這下所有過錯全都被推到我身上來了。
  
  老早就說過可以不要聽了,自己愛偷聽還亂冤枉別人。
  
  「我現在非常不想動手扁人,褚。」大概是任務完成,學長整個身體直接躺到床上去,軟綿綿的床鋪被壓得下陷好幾公分。
  
  是,一切都聽你的。黑袍是無敵萬能天神不聽話就會遭到天打雷劈,這是我從學院地獄裡苟活後得到的感言。
  
  看著旁邊可能是在假寐的學長,我把身體往另一端挪動以免傷到他那些散佈在棉被上的銀色髮絲,閃亮亮的很像海邊的浪花,這麼漂亮要是壓壞就太可惜了。
  
  「想去哪裡。」一把握住我的手腕,學長睜開眼睛盯著我瞧。
  
  只是不想打擾你睡覺而已,有必要用審視的眼神看我嗎?……我覺得很莫名,因為學長完全不理會我想掙脫他的手,難道這也需要報備通知?
  
  稍微使了點力,我也跟著被學長拉躺到床鋪。現在要是有人進來看到這樣的畫面一定會覺得很詭異,兩個男的並排躺在同一張床上。
  
  「學長?」我動動手腕,發現仍然被握得死緊。請問學長你是想把它給握斷是不是,這樣我的右手會失血發黑,到時候導致終生殘廢你要怎麼賠償我!
  
  只見學長張開口,似乎想說些什麼。
  
  請不要又用什麼黑袍有特權之類的理由來虎濫。我搶在他出聲前抱怨。
  
  「……我並不是要講那句話。」學長皺眉,不滿於我的心聲。
  
  那不然是要說什麼?我歪了歪頭,完全無法猜出學長行為的意義。更正、是我本來就沒辦法猜中火星人的行為舉止。
  
  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,學長又閉起了他的金口。
  
  於是我們開始了感覺上永無止盡的沉默大賽,誰先說話誰就輸這樣。
  
  看著學長的紅眼不知怎麼地我有點發愣,總覺得以前也在哪面對過這雙眼睛--不是最近的以前,而是很久很久很久的以前。我聽說過這叫做既視感,曾經經歷同樣的事情,卻又想不起是在何時、何處、為什麼而見面。
  
  在哪裡?
  
  「褚,你問我會不會忘記,」先結束無意議沉默的是學長,這場比賽他輸了……對不起我腦誤。「我的答案是:不會。」
  
  那是對於我之前想的事情的回答嗎?
  
  學長點頭,「不論過了多久。」他還是看著我,直直地盯著毫不避諱,然而那種眼神又像是透過我看著某個是我也不是我的人。
  
  那眼睛在看著的,究竟是誰?學長沒有告訴我答案。
  
  
  
  
  
  
  
  
  TBC.
  
  
  
  
  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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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學長不是學長。
  還有這篇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完結啊……
  
  2007/10/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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